城市经济学理论认为，一个城市的居民的福利水平和该城市人口规模密切相关；具体说，人均福利随着城市总人口规模的增大而呈现出先增加后减小的趋势，也即一个倒U型的关系。

这种关系是两种相反的力量作用的结果。一方面城市总人口的增加会带来正的规模经济，而这主要来源于大城市的集聚效应和更多样化的中间品的服务，以及更大的本地市场所带来的贸易优势。但是另一方面，更多的人口会导致通勤成本上升，交通拥堵和环境污染等负面影响。这个倒U型关系曲线的形状取决于每个城市的技术、产业结构、交通设施、制度以及地理等因素。

我们的研究利用中国城市层面的数据，估计出决定城市福利与人口规模的倒U型曲线的关键参数。运用这些参数，我们可以计算出每个城市的最优人口规模，把它和每个城市的实际人口比较，可以看出是该城市过大还是过小。

Au and Henderson (2006,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首次运用前述分析方法，研究1997年中国225个地级以及地级以上城市，发现只有10% 的城市超过了最优规模，大部分城市远低于最优规模。我们最新的研究发现2010 年最优城市规模有很大提升，约为 1997 年时最优规模的 2~3 倍。这可能是由于城市产业结构的提升和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增大了城市所能容纳的最优人口规模。但是城市实际人口规模远未达到最优。2010 年我国仍有 75%的地级市人口规模远低于最优规模。于此同时，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天津、重庆、杭州等 7 座城市的规模显著偏大。绝大多数城市人口不足和少数城市人口过多的现象造成了较大的福利损失。

未来的政策建议

●深化要素市场的改革，促进生产要素比如资本和劳动力在不同城市间的合理流动。目前超大城市在资源分配上受到优待。

● 2001 年开始的户籍制度改革并未使得城市人口规模过小的情况有大幅缓解。这说明移民成本仍然很高。

● 深化土地市场改革，推进城市化进程，帮助农业人口顺利地流入城市。

● 超大城市可以发展多中心和卫星城，更合理地布局规划，集约开发土地，降低拥堵成本。

张庆华，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她的主要研究兴趣包括城市经济学，公共财政，搜索与匹配以及应用计量经济学，在这些领域做出了出色的研究成果,多篇论文发表在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 Rand Journal of Economics, Journal of Urabn Economics 以及 Journal of Economerics 等国际权威学术期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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